伦敦的冬夜格外漫长,壁炉里的火早熄了,雾气顺着窗缝渗进屋子。
六岁的雾玉墨缩在被窝里,小肚子饿得咕咕直叫。
他想起白天母亲藏在橱柜里的桂花糕,咽了咽口水,蹑手蹑脚地下了床。
地板冰凉刺骨,他光着脚踩在上面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。
橱柜的铜锁发出细微的“咔嗒“声,他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取出油纸包。
刚咬下一口,甜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,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“墨儿?“母亲举着油灯,睡袍的下摆拖在地上。
雾玉墨吓得浑身一颤,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掉在地上。
母亲看着他沾着糖霜的小嘴,心疼地叹了口气:“饿坏了吧?“
她重新生起炉火,不一会儿,厨房里就飘出了糯米粥的香气。
雾玉墨捧着碗,却只吃了一半,趁母亲不注意,偷偷把剩下的点心塞进了口袋。
第二天放学,雾玉墨攥着口袋里已经有些发硬的点心,跑到巷口。
那里住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,雾玉墨把点心递给他,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心里暖暖的。
傍晚回家,母亲看着他几乎没动的晚饭,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墨儿,粮食不是用来浪费的!
“她抄起擀面棍,轻轻打在他的手心,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?“
雾玉墨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我没有浪费......“他哽咽着,“我把点心给巷口的小哥哥了,他好饿......“
母亲的手僵在半空,擀面棍“当啷“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蹲下身,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,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他藏点心的样子。
原来自己错怪了这个善良的孩子。
“对不起,墨儿。
“她把儿子搂进怀里,声音有些颤抖,“是妈妈错了。
“
从那以后,橱柜里总会多留一份点心。
每当月光洒进屋子,雾玉墨知道,那是母亲在守护他心底最柔软的善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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